落宸汐

【绎夏】岁岁如燕

岁岁如燕

文/落宸汐

夏有风月冬赏雪，愿君年年常相伴。

此夜无风星流转，岁岁归如梁上燕。

京城的第一场大雪过后，天气愈发凉了起来。

年关已过，城中的热闹欢腾之气还未曾散去，大街之上常常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姑娘小姐们在挑选胭脂水粉，想来也是卯足了劲为上元花灯节做准备。

陆府今年添了喜事，指挥使大人陆绎的夫人袁今夏有了身孕，阖府上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丫鬟小厮们也是真心为夫人高兴，今夏对待下人向来亲和，从未摆过什么架子，因而府内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

今夏站在暖阁的窗前看着屋外盛绽的红梅，心情也是说不出的愉快。这棵梅树是她与陆绎南下回京之时两人一同种下的，如今长势喜人，凌寒怒放，美到极致。今夏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面上也带了灿烂的笑容，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是她和陆绎的孩子。

自从有了身孕之后，陆绎就禁止今夏再外出办案，只能闲在府中，这人一闲，就容易东想西想，比如今夏此时就开始回想他们这一路走来的故事。说实话，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能够和陆绎走到一起，时至今日，今夏也常常会以为这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之后她就还是六扇门那个藉藉无名的小捕快，他还是生人勿近的锦衣卫，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陆绎向来了解她的心思，从前每当她有这样的想法，陆绎总会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用实际行动打消她的顾虑，结果害得她总是三四天下不了床，而对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今夏想，果然是锦衣卫，出手就是狠！但是现如今，她有了宝宝之后，陆绎就不敢造次了，每次也只敢浅尝辄止，今夏终于有了底气，觉得自己掌握了家中大权，那些不真实感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她总是会想起那些一同经历过的事情，其实她也说不清楚，是从何时开始对他心动的，也许是他为她挡暗器的时候，也许是他接住飞向她的箭的时候，甚至更早之前，始于初见。可是不论是从何时开始，她会爱上他，似乎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他亦如此。

“夫人，大人回来了！”房外传来了丫鬟们通秉的声音，今夏收回思绪，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迎他。

陆绎下了马，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飞奔而来。腊月的天气，寒气正盛，而她却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照在他的心头，暖暖的。

然而，当今夏跑到陆绎面前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大人黑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陆绎看着眼前娇小可人的妻子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那些到了嘴边的责备之词再也说不出口，只能无奈而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啊，都是要做娘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这么冷的天只穿一件单衣就跑了出来，万一冻坏了怎么办，下人们也不知道给你披个大氅，我看是该罚了！”

说着就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今夏的身上，然后一把将人拥在了怀中。

今夏这才明白自家相公缘何如此生气，她从陆绎怀中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看着他，眼神极为无辜。

“夫君莫怪，我这不是急着见你嘛，你也知道，我可是六扇门的捕快，府中下人谁能追得上我，你不要罚他们了好不好。”

陆绎最受不住的就是今夏这种无辜的眼神加上言语上的撩拨，谁能想到一向冷酷无情，出手狠戾的指挥使陆大人竟然被一个娇小的小捕快掌握在手中呢。陆绎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做些什么怕是明日京城之内就要传遍陆大人是个妻管严的事情了。于是他一把打横抱起今夏，走进府内，然后在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对她低声耳语：“不惩罚他们可以，但是你，必须要惩罚。”

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晚陆府之内无比热闹，而陆大人当晚却在书房过了一夜。事情的始末没有人敢打听，生怕被陆绎请去北镇抚司的昭狱喝喝茶。

“夫君，大人，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现在知错了？晚了！”

陆绎把今夏抱回了房中，正准备好好惩罚她一番，今夏看形势不对，只好乖乖求饶。照往常的情形来看，陆绎见她求饶也就放过她了，可是今日，他却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样子，看那架势今晚若不把她吃干抹净是不会罢休的，今夏着实是怕了他了，想想要在床上躺三天，她就欲哭无泪。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正在陆绎要伸手去解她的衣带时，她大喊了一声：“住手！”

这一声委实有些突然，连陆绎也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趁着这个空档今夏利落地起身，站在了离陆绎八尺远的地方笑着看着他：“你可不能动我，万一孩子出了什么事，你可就是罪魁祸首了！”

陆绎心下一惊，方才只顾着想要如何惩罚这个小磨人精，差点忘记了她还怀有身孕这件事，还好还好控制住了，不然这后果可真的不敢设想。

果真，她啊，最擅长蛊惑人心啊！

陆绎心中有些苦涩，软玉温香就在眼前却不敢触碰可太难受了，还要强压着内心的火热，可真的是折磨人啊！陆绎心想，这孩子还是一个就够了，说什么也不能再生第二个了，熬不住啊！

今夏并不知陆绎的这番内心活动，为了防止这位陆大人半夜里再搞出什么花样，今夏立刻把人打发到了书房，这才堪堪逃过一劫。

大约是昨夜受了委屈，早饭时间陆绎竟有些耍小孩子脾气，非要今夏喂他才肯吃饭，那样子像极了陆八岁，今夏拿他没法子，只好喂他喝粥吃饭，陆绎的目光一直落在今夏身上，不愿离开片刻，竟搞得今夏有些不好意思了，虽说两人成亲已有时日，甚至连宝宝都有了，但是每次陆绎用深情的眼神凝望今夏的时候，她还是会不自觉的脸红心跳，活脱脱地像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从前那番霸气无比的夏小爷的作风半分也看不出来了。

吃过早饭陆绎去上朝，今夏独自一人在家，闲来无事的她开始琢磨起了针线女红这些她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心中想着是要给宝宝做一件像样的衣服。若是大杨看见她如今的模样定要嘲笑她，夏爷，你莫不是被鬼神附身了吧！

前些日子丐叔和小姨捎了书信回来说回到了药王谷，打算收拾整顿后招收弟子，重整门派。听闻今夏有了身孕，两人都很开心，还给了今夏安胎的方子。前尘往事，都已经过去，上辈子的恩怨也已经了结，没有人再去纠缠，对于今夏而言，她和陆绎之间缺失的三年时光已经是陆绎给她最好的答案了，而现在岁月静好，一切都是期望中最好的模样。

傍晚时分回府的陆绎意外的收到了来自自家夫人的奖励，满满一桌子亲自下厨做的菜，陆绎心疼她怀着身孕还要下厨，却被她三言两语说服了。没办法，自家夫人，只能宠着了。

陆绎想，这辈子算是掉进了今夏的陷阱了，但是他很高兴，因为那个人是她。

酒足饭饱之后，美好的夜晚又到来了，只是今晚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今夏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刚刚席间陆绎可是喝了酒的，万一......今夏想逃，却发现来不及了。

陆绎笑着问她：“夫人今晚还想让为夫睡书房吗？”

今夏抬起头看着他，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情绪，心里打了个冷颤，她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今夏本想继续用孩子为理由搪塞，却被陆绎一把拉进了怀中。

他用轻柔的语气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已经问过小姨了，你已经过了头三个月，适当增进感情，对孩子好。

今夏心中暗叫不好，陆绎却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抱起她放在了软榻之上一尝芬芳。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惩罚的。我已经放纵你三个月了，今晚就要好好惩罚你。”

“夫君，相公，陆绎！！！”

......

“知道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