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宸汐

尘尽碧落（BE预警，慎点）

文/落宸汐

陆绎x袁今夏

感谢@清茶如伦 小可爱昨天的打赏，破费了！爱你

 

        碧落生死两茫茫，人间光景忆君长。

        浮华岁月终已尽，彼岸花开逢陆郎。

 

【零】

      世人皆道人间岁岁，白首成诗，我却只陪他走过了鲜衣怒马少年时，终我一生未再见他古稀华发，与我执手。

 

【壹】

      初春时节，草长莺飞，万物新生。京城里的新柳也渐渐染上了一丝绿意。今夏坐在庭院里看着六扇门带回来的卷宗，身子有些乏了，用手肘支着下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陆澄摇醒的。小小的团子站在今夏身边，就像是一个小萝卜头一样，软软糯糯的，看起来特别惹人爱。

      陆澄如今不过五岁，本应是正淘气的时候，可是这孩子却乖巧地不像话，从来都是不哭不闹的模样，就连吃饭也不需要乳母喂，凡事亲力亲为。今夏每次看见自家儿子这般模样都会觉得既欣慰又心疼。

      “娘亲，娘亲......”陆澄用小奶音叫着今夏，今夏的心都要化了，她抱起儿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澄儿今日在外祖母那里有没有听话啊？”

      “娘亲，给娘亲糖！”

      小家伙从怀里掏出了两块包着油纸的糖块放在了今夏手中。

      “外祖母说吃糖会开心！澄儿想要娘亲也开心。”

      今夏的泪无端落下，滴在陆澄的小手上，似乎带着无比灼热的温度，陆澄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见今夏哭了，伸出手要去帮她拭去泪水。

      “娘亲别哭，澄儿一定会好好保护娘亲的。”

      许是心中压抑的沉郁太久了，今夏抱着陆澄竟哭得越发凶狠了起来。

 

【贰】

      京城中来了一位云游方士，说是得道高人，上知尘世变迁，下晓凡人命数。当然了他这样的名头打出去自然是没人愿意相信的，众人多半认为此人有疯癫之症，他说的话都做不得数的。

      偏就这日今夏自六扇门回府却被这方士拦了下来。

      “这位夫人请留步。”

      “你是？”

      “贫道是谁不重要，但是贫道接下来的话还望您能认真听完。”

      这方士说着就装模作样地伸出手一番掐算，又将今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眉头紧锁，复又摇了摇头，便得十六字。

      “彼方永隔，朝暮不见。心似成魂，若梦若生。”

      今夏不得其意，便以为是打着得道高人的旗号招摇撞骗的宵小之辈，本不欲理他，径直回府，却不想，那方士又说了一句话，让今夏堪堪定在了原地。

      那种巨大的震惊冲击着今夏的心，她似乎看到了浮光之中有点点希望破土而生。

      “先生所言可当真？”

       “自然做不得假。”

 

【叁】

      陆澄六岁那年，入了学堂，便只有黄昏方才下了学堂回府陪着今夏。小小少年比起过去似乎多了一丝丝活泼，也明了不少事理。

      “娘亲，娘亲，我回来了！”

      今夏迎了上来，拉住陆澄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爹爹还在歇着，我们小点声，不要扰了他。”

      陆澄看着今夏的模样，瞳孔里依旧是闪过了一丝震惊但那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情绪。他握住今夏的手，向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今夏看着陆澄的背影，转身回了屋子里。

      她坐在床边，对着陆绎笑了：“澄儿回来了，你啊，怎么还在睡着，从前你总是笑我懒，如今倒是你越发懒了，竟睡了这么久，小心晚饭不给你留。”

      今夏一字一句地说着，床上的人却似乎沉睡着，没有什么反应。她有些无奈地笑着：“罢了，不扰了你了，我且去看看吴妈那边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今夏缓缓退出房间，轻声关上了房门，唯恐惊扰了床榻上的梦中人。

      可是，空荡荡的房间，哪里有人在。床榻之上有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木偶，再无他物。

 

【肆】

      “夫君，今日六扇门来了一个新的小捕快，我瞧着这孩子身手不错，是个可塑之才，原是想着培养一下接任我这总捕头一职，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孩子居然还不干，说什么居高位自然压力大，我倒是没看出来，他小小年纪懂得还真的不少。”

      “听闻今日北镇抚司押送进去了一个十年前旧案的犯人，这等事情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

      “澄儿说是学堂的先生要带着他们去北郊游学，约摸着是要在山中住个三五日，我这想着你若是得了空我们也去京郊走走看，这些日子太忙，总是没和你一同过一过两人的日子。”

      “我竟有些怀念那时候我们在扬州的日子了。你啊你啊，怎么总是这般贪睡，都不肯起来同我说说话。”

      陆澄站在门口看着今夏的模样，心头泛起一阵钝钝的痛。鼻头一酸，就连眼泪也几乎要落了下来。

      他何尝不知道娘亲这些年来的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在世人眼里，她是女中豪杰，是六扇门总捕头，但是每次回到家里她都会卸下所有的盔甲，对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诉说着心里无限的爱意。

      有一言谓之相思入骨，琴瑟尽断，终不还。

 

【伍】

      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每一个出去的时候都是摇着头的。十八岁的陆澄其实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天终究会来的。

      便是那场意外带走了娘亲最后一丝的心理寄托。他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很苦，若不是想着他这个儿子在，怕是一早就撒手人寰了吧。

      他的娘亲，曾经是整个京城里最威风最厉害的女子，如今却只能缠绵病榻，形容枯槁。

      “澄儿......”

      他听见娘亲在唤他的名字，连忙走上前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娘亲，我在。”

      今夏的眼中溢满了泪水，她伸出手抚摸过陆澄脸颊的轮廓，终是泪如决堤，泣不成声。许久，她终于平复了心情，用颤抖的声音对着陆澄交代着她心里的话。

      “澄儿，娘亲已经不行了。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你也莫要再为我请大夫了，我浑浑噩噩了十数年，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是我没能做好一个娘亲的分内事，要辛苦你早早成长，撑起这个家。你如今十八岁了，娘亲知道，你有了喜欢的姑娘，听娘亲一句劝，好好待她，莫要让自己受伤，你们好好过日子，娘亲也就满足了。这些年，我只有这么片刻的清醒，只不过是临了了想和你多说说话，你啊，像极了你爹爹，所以，娘亲知道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和你爹爹一样了不起的人。只不过娘亲没有办法看着你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了。以后没有娘亲，你也要，好好的。”

      最后的一滴泪滴落的那一瞬间，今夏似乎在泪光里看到了陆绎。他穿着一身大红色飞鱼服，就像是他们成亲那天的喜服一样，那么明媚，那么摄人心魄。她知道，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又要去见到他了。

      夫君，等我。

 

【后记】

      我看着府中一片缟素，高堂之上再无人坐，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在这世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偌大的陆府，真的只是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打小就未曾见过我的爹爹。听娘亲说，我爹爹那可是整个天下间最了不起的人，他文武双全，又官居锦衣卫指挥使，年少时曾是京城万千小姐姑娘们的梦中情人。

      我四岁那年，曾在书房见到过爹爹的画像。大红飞鱼服傍身，绣春刀在手，眉眼之间皆是意气风发。只那一眼我就知道了娘亲缘何对爹爹倾心至此。

      大杨舅舅告诉我，爹爹是在彻查京城倭贼暗哨的时候被人下了剧毒而殒身的，娘亲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快哭瞎了，本欲随他去了，却没想到怀了我，这才决定活下来，陪我长大。大杨舅舅还说，娘亲和爹爹是经历过多次生死考验才走到一起的，每次听他提起那段过往岁月，饶是我未曾经历过也会不由得热血沸腾。那时候开始，我心里就有了一个目标，要成为和我爹爹一样优秀的人。

      六岁那年，娘亲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只木偶，据说这木偶有灵性。许久之后我才知道，是当年的那个方士施了法，自有“还魂”之效。只不过真假未可知。但是从那之后娘亲便整日整日地把自己关在房里，同那木偶说话，就像是爹爹还在。我自知那些不过都是幻境，但是我不忍心打碎娘亲的梦，我所能做的就是帮着她打理府中大大小小的杂事，让她和“爹爹”多待一会儿。

      我原是想着一辈子就这样也不错，至少娘亲还在，还能陪着我，能够看到我和玥玥成亲，说不定就能好起来了。

      可是我没想到，那一次娘亲去抓犯人的时候竟被那人诈了，丢了那只木偶。从那以后，她就像是丢了魂一般，任我如何逗她开心，她都未曾再笑过。

      老人们说，这是失魂症，怕是不易好的，于是接踵而来的就是一场大病。娘亲高烧了整整七日，嘴里一直念叨着爹爹的名字，终是不见好。

      第八日，烧退了，她也有些清醒了，抱着我给她做的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木偶哭。我知道，她终是要离开我的。

      那天晚上，她清醒时拉着我说了很多，说了他们的故事，说了她很爱我，说了她对不起我。其实我从未怪过她，我只是心疼，心疼她独自一人在这世间过了数十载似梦似幻的生活。

      她终究还是去了。带着对我爹爹全部的爱意，去到另一个世界与他相逢。我知道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我只是难过她这一生的苦痛从来都是自己扛下了，我也想帮她分担，只不过她一直都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世界。

      我拿起了绣春刀，成为了京城之内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大红飞鱼服傍身的那一刻，我对着玥玥和我的孩子说：“别怕，这一生的风雨，还有我来抗。”

      我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爹爹和娘亲一定会好好的。

      上穷碧落下黄泉。前尘往事，千言万语，唯化作一句相思不负。

/ / / / / / / / / / / / /

这篇灵感来源于永远无法触摸的恋人，

就是偶尔发个刀，

大家不要打我QAQ

因为私认为是平行世界

所以就不用陆琰和陆琬的名字了

琰儿和琬儿眼中的世界都是温暖的，

但是澄儿却承受了许多。

明天更新云上！

爱大家~晚安啊！

期待红心蓝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