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宸汐

【绎统天夏】千灯愿

上一棒 @顾南安

下一棒 @牧镜白

歌词：

一别经年那封信笺撩拨了谁的心弦

往事堆叠那些情节唤醒了谁的眷恋

千灯愿

文/落宸汐

陆绎x袁今夏

BGM：《千灯愿》-ACE组合

华灯尽染繁盛景，风雪不阻久归人。

玲珑红豆话相思，并蒂花开夜叩门。

正月十五，乃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今年的上元节对今夏来说有些不一样。因为今日是她要去接陆绎出诏狱的日子。

今夏起得很早。一想到马上要见到他了，她的心里就百感交集。这三年的时间里，今夏没有一日不在思念陆绎。自从那一次在诏狱见了一面之后，她就再未见过他，她只是托人经常送书信给他，夹带着京城初春里的第一朵桃花，夏末的最后一颗糖莲子，初秋的第一片落叶，以及深冬里盛开的那一朵他们亲手种下的腊梅。四季的流转，岁月的更迭，她原本以为时间终究会让思念变淡，然而，晚风煮酒酒愈浓，一如思念，岁岁年年，层层堆叠，刻骨铭心。

不知道这些年他在诏狱过得可还好？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没有想起她......陆绎，他的名字在这些分别的日子里被她在心里念过了千遍万遍。是一读起来就会嘴角上扬的名字。

今夏记得在杭州的时候某一次喝醉了，她拉着陆绎的手痴痴地笑着：“大人，您为何生得这般俊俏，连名字也这般好听，莫不是九重天上的仙人？”陆绎笑她痴，她却想这能和大人在一起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这件事今夏原是不记得了，她惯有喝醉酒就忘事的习惯，还是第二日陆绎当笑话讲给她听她才知道自己早已对他存了绮念的。

收回思绪，今夏开始梳洗。她特地穿上了那年在枫林坳的时候小姨送给她的那一套粉色衣裙，只因那时陆绎曾说过：“你这样看还多了几分女孩子家的样子。”从那以后，她似乎就不再喜欢男儿装，只因为他喜欢。

前几日京城里下了一场大雪，眼下雪还未化，厚厚地堆积在一起，今夏穿上披风，独自一人前往诏狱接陆绎。

正月里的天仍是寒意甚浓，今夏在诏狱门口等了很久，迟迟没有等到陆绎。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出来的时候，诏狱的门开了。

陆绎身着一身浅蓝色长衫缓缓向她走来。今夏迷了双眼，恍惚间她似是又看到了那一年杭城里他们便装出行，他广袖长衫，翩翩公子，举世无双。

今夏飞奔过去，抱住了陆绎。这一抱似是把这三年来所有的思念都倾注于此。等待是漫长的，人世间每天都有无数的等待和离别，庆幸的是她等到了她的良人。

“我等了你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说了让你等我，就一定会来。”

今夏和陆绎一道回了陆府，那里还是他走时候的模样。自皇上下令赦免陆绎时，就把陆家的宅子一并还给了他。今夏知道他素来喜净，所以在迎他回来的前几天就把宅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

陆府门口放着一个火盆，陆绎看见那火盆有些迷惑，今夏拉着他的手笑道：“我娘说了，跨过火盆就是把霉运都散去了，从今以后，无病无灾，我只你向来不信鬼神一说，但是这终归是个念想嘛。”

陆绎笑了，他按照今夏所说的跨过了火盆，走进了他阔别三年的家。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陆绎知道，在这背后是今夏付出的努力。

“今夜上元灯会，你可愿与我同去？”

“那是自然，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年我都没有去灯会，如今我都快忘了灯会是何种模样了。”

陆绎点了点今夏的鼻头：“那今晚我们就玩个尽兴。”

那一夜的京城街头花灯成海，虽说雪还未曾完全融化，但是这丝毫无法阻止人们看花灯的好心情。

今夏和陆绎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看着街边的花灯，听着耳边传来的叫卖声感觉格外幸福。这样平常而美好的日子在今夏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从前的她从不敢奢求能够就这样牵着他的手一直走着，走到暮雪白头。而如今她的梦都变成了真的。今夏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神明听到了她的祈愿，所以让他回到了她的身边。

“想什么呢？”

“没有，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

陆绎握着今夏的手，他们之间所遗失的三年时光让今夏成长了，她再不是曾经那个整日里跟在他身后叫着“大人”的小捕快，而是变成了真正与他比肩的人。他的今夏，原是可以不必经历这些的，却为了他学会了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陆绎有些心酸。他在心里默默决定了一件事，从今天开始，要把她的那些童真，那些快乐全都寻回来，在他面前，她可以不用学着成长。

天空中的烟火点缀成盛世模样，陆绎和今夏坐在河边看着漫天烟火，记忆里似乎回到了扬州城的那一场花灯会，他说，就是想做梦了，这个梦迟到了许多年，终于在今日得到了圆满。

陆绎从怀里掏出了一物，拉过今夏的手给她戴上。正是那串曾被今夏还回来的手绳。

“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如今我再次把这个手绳交给你，就是要把你牢牢锁在我身边，你还记得吗，你问我这是哪家姑娘的定情信物，曾经它承载的是我对娘亲的思念，如今多了一份对你的牵挂，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要摘下来了。”

今夏的眼眶有些湿润。这个手绳，是他娘亲的遗物，是他的念想，曾经它守护了她，让她不能死去，后来它也曾被收回，那时候她的心中空落落的，可是后来，他再次把它交给她的时候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不能摘下来，只不过那一次是她食言了。如今再次失而复得，她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了。

“嗯，戴上了就是一辈子了，就是你想再要回去我也不会再给你了！”

河边有很多男男女女拿着河灯在许愿，今夏看着他们满脑子都想的是那一年和他独处的时光。

“想放河灯了？”

“可是大人你不是说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想放河灯的话就去吧，它不能帮你实现的愿望，我都会一一帮你实现。”

今夏笑了，像个孩子一样跑去买了两个河灯，一个给陆绎，一个留给自己。

“那大人就一起吧，我虽不能保证一定能实现大人的愿望，但是我也会尽力的。”

今夏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都溢满了星光，陆绎看着她又回到了从前那般的烂漫无邪心中也不禁为之动容。

今夏许愿很认真，她那虔诚的模样让陆绎不禁怀疑这样的许愿法真的有用。

“我愿大人从此以后无病无灾，百岁无忧。我愿家中亲人身体安好，一世长安。我愿挚友伙伴开心快乐，幸福美满。”

“怎么许的都是给别人的愿望，你自己呢？”

“我有大人就足够了！”

陆绎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河灯，然后学着今夏的模样闭上眼睛许愿。他的愿望并没有讲出来，今夏好奇不已，一直扯着他的衣袖央着他告诉自己到底许了什么愿，陆绎就是不愿告诉她。

其实陆绎的愿望很简单，他当时只对着花灯许了一个愿望：“愿我身侧女子，年年岁岁，唯此一人，生生世世皆不相离。”

在今夏不知道的时候，陆绎已经把生生世世都许给了她。

“大人，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嗯？”

“这些年来我写给你的信你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啊！害我一直担心你到底过得好不好。”

陆绎笑而不语。他怎么可能没有回信，她托人带来的每一封信他都小心翼翼地收好，每一封他都有在背面回信。虽说他深陷诏狱，但是那些人念着昔日的情分，都还称他一声“大人”，有些要求他们也会尽量去满足，只不过他一直不敢把信给今夏，他怕了。一向以冷血无情，手段暴戾著称的锦衣卫怕了。他害怕他的今夏没有等他，他害怕收到的回信会是她成亲的婚帖，所以他是存了私心，只要他不回信她就会继续给他写信，能够从她的信里感受到一星半点她的生活他就已经很满足了。那时的陆绎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能走出诏狱坐在她的身边。

经年往事，无数尘埃纷纷落下，那些停留在旧时的信笺也成为了他记忆里最宝贵的存在，这是他的小秘密。

今夏见他不答就佯装生气的样子，陆绎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她将来有机会了一定把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都一一说给她听。

许多年之后今夏还是会想起这一年的上元节，她接回了她此生的唯一挚爱。人们都说上元，意团圆，所以陆绎说，我回来了。那些往日里未曾填补的遗憾都在这一天被填满。

今夏向来不是个喜欢念旧的人，她总是觉得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往的一切既然过去了就不必再提起。但是，等待陆绎回来的这些年，她发现自己变得格外念旧，总是会回想起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一切，在年岁变迁之中，终究有什么留在了记忆的深处，譬如年少时和他一起走过的路，一起看过的风景，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今夏看着满城花灯，用手捧起了身边未曾融化的雪。

“大人，以后的上元节我们还一起来看花灯吧。”

“好啊。只不过明年再来，你可能就要换一个身份了。”

“嗯？”

“准备好成为陆家主母了吗？”

陆绎看着今夏，眸子里是似月色一样缠绵的温柔。今夏亦看着他，眉眼弯弯成好看的弧度。陆绎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冰雪消融，初春的第一朵桃花开了，它开在了今夏的眸子里。他的今夏，他一辈子的挚爱。

花灯满城，烟火繁盛，山川依旧，在这锦绣人世间，我只为你一人倾心。

【一些话】